又翌日,祁淮予换了策略。这次他不再跪求,而是抱着一把破旧琵琶,在辛府对面的茶摊上自弹自唱:
"忆昔相逢在画堂,红妆翠袖两相望...
"
"谁知今日各西东,一片痴心付东流...
"
沙哑的嗓音配上哀婉的曲调,很快引来大批围观者。有好事者认出这是祁淮予自创的《悔过吟》,讲述一个书生被负心人抛弃的故事。
"这不是明摆着影射辛三小姐吗?
"
"听说祁公子才华横溢,可惜遇人不淑...
"
"辛家也太欺负人了,退亲就退亲,何必当众羞辱?
"
辛府大门终于打开,辛久薇一身素衣走了出来。人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等着看这场好戏。
"祁淮予,
"辛久薇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你偷我姐姐诗文时,怎么不唱《悔过吟》?你在崇吾山将我推下马车时,怎么不唱《悔过吟》?
"
祁淮予抱着琵琶的手微微发抖:
"久薇,那些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
"解释什么?
"辛久薇冷笑,
"解释你如何与薛应雪暗通款曲?还是解释你如何谋划我辛家产业?
"
围观者中开始有人点头:
"对啊,听说祁公子跟薛小姐...
"
"生辰宴上那些证据确凿...
"
"差点忘了这茬...
"
就在舆论即将反转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入:
"三小姐好大的威风啊!
"
人群自动分开,薛应雪一袭淡紫纱裙款款而来,手中团扇半掩面,只露出一双满含讥诮的眼睛。
"薛应雪?
"辛久薇眯起眼睛,
"你来做什么?
"
"路过而已。
"薛应雪轻摇团扇,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只是看不惯某些人嫌贫爱富的嘴脸。祁公子如今落魄了,就翻脸不认人,全然忘了当初是如何死缠烂打追着人家跑的。
"
她转向围观群众,义正言辞道:
"诸位评评理,就算祁公子有千般不是,好歹曾经有情分在。如今当街羞辱,未免太过刻薄。我们女子立身处世,最重德行,岂能这般势利?
"
这番话立刻引起共鸣:
"薛小姐说得在理!
"
"是啊,好聚好散嘛...
"
"辛三小姐生辰宴上那出,确实太绝情了...
"
辛久薇冷眼看着薛应雪表演。这个曾经当众与祁淮予划清界限的女人,如今倒装起圣人来了。
"薛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辛久薇讥讽道,
"不如你收留这位'落魄才子'?反正你们...交情匪浅。
"
薛应雪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那副清高模样:
"三小姐何必转移话题?我只是就事论事。女子当以柔顺为美,你这般咄咄逼人,实在有失大家风范。
"
她转向祁淮予,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祁公子,算了吧。有些人天生冷血,不值得你如此痴心。
"
围观者彻底被带偏了:
"薛小姐真是善良...
"
"辛三小姐确实过分了...
"
"听说她在生辰宴上当众揭人短处,一点情面都不留...
"
辛久薇孤立无援地站在辛府门前,看着祁淮予在薛应雪身后露出得逞的阴笑。
舆论如潮水般倒向他们那边,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带着指责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