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颍州!
"
回到内院,辛久薇刚换下沾了泥点的裙衫,望晴就急匆匆跑来:
"小姐,觉明大师派人来请您过去。
"
辛久薇手一抖,簪子差点戳到头皮。
“这颍州有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睛?
"
望晴好奇地凑过来:
"大师找小姐何事?
"
"兴许是怪我借他名头吓唬祁淮予?
"辛久薇对镜理了理鬓角,突然想起什么,
"去把我抄的那卷《心经》取来。
"
辛久薇带着抄好的心经去了别院,觉明已经到了。
年轻僧人一袭素白僧袍立于栏杆边,山风拂动他的衣袂,恍若谪仙。
辛久薇拾级而上时,正看见他指尖轻捻着一片落叶,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参悟什么玄机。
"大师。
"辛久薇在亭外福了一礼,将抄好的《心经》放在石桌上,
"您要的佛经。
"
觉明头也不回:
"用得可顺手?
"
"什么?
"
"贫僧的名号。
"他转过身,眼中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戏谑,
"今日在府门前,不是用得很顺手么?
"
辛久薇耳根一热,强自镇定道:
"事急从权。再说...
"
她抬眼直视他,
"大师不是早就默许了?
"
"哦?
"觉明缓步走近,身上淡淡的檀香笼罩过来,
"贫僧何时默许的?
"
"那日大师亲口说...
"辛久薇故意模仿他清冷的语调,
"'既是谎言,何必再圆?'
"
"伶牙俐齿。
"觉明伸手拿起那卷《心经》,
"抄得不错,只心不诚。
"
辛久薇不服:
"大师怎知我心不诚?
"
"诚心礼佛之人,
"觉明慢条斯理地展开经卷,
"不会在'无眼耳鼻舌身意'旁边画小王八。
"
辛久薇顿时涨红了脸——她确实在抄经走神时,无意间在页脚涂了个小乌龟。
"我...那是...
"
"无妨。
"觉明将经卷合上,出人意料地没有追究,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
"
似乎是为了看清她的神情,他往下俯了一点身,
"你打算用我的名号到几时?
"
"用...用到大师收回佛缘之说为止。
"辛久薇强作镇定,却控制不住微微发颤的尾音。
觉明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那恐怕要很久。
"
山风突然变得喧嚣,吹乱了辛久薇额前的碎发。
她下意识伸手去拨,却见觉明先一步抬起手,又在即将触及时生生停住,转而拾起落在她肩头的一片竹叶。
"落叶知秋。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仿佛方才的亲近从未发生。
辛久薇心跳如鼓,匆忙退后一步:
"若大师没有其他吩咐...
"
"七日后。
"觉明突然道,
"带上剩下半颗解药。
"
辛久薇心头一紧:
"为何?
"
"因为,
"觉明转身望向远山,背影孤绝,
"有人要来了。
"
辛久薇离去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亭外。
"殿下,刚收到飞鸽传书。
"柳鸦单膝跪地,
"二皇子的人马已到青州,最迟十日便到颍州。
"
萧珣唇角微勾,将经卷收入袖中:
"备马,明日回一趟崇吾山。
"
"殿下是要...
"
"既然辛久薇爱用我的名号,
"萧珣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不如坐实了这'佛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