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他们找了个地方休息一夜,第二天准备启程回花园了。
这一趟旅程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们得到了目前已知离开虹都回围城的唯一通道坍塌了。虽然是坏消息。
陆满见陆叔情绪比较低落,还主动跳出来给陆叔讲了他当时是怎么进来的。
“我和小蛮从围城咻的一下飞到外面,遇到了阻碍我们进入的城墙,然后还没等我想对策,陆蛮砰的一下就往墙上打了个窟窿。”
陆满连比带划、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个场景,陆叔原本神情严肃的脸终于动摇了起来,面部肌肉微微颤动压抑着笑意。
“然后呢?”陆叔问。
“然后一进来,还没落地,就被一群人追在身后要抓我们,没抓到还发布了通缉令,我只能一直伪装成小鸽子偷偷躲在花园里,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能遇到花园里的大家,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陆满的语气轻快又明媚,轻飘飘一句带过,好像当时被追了三天三夜没吃上一口饭喝到一口水的人,不是他一样。
尽管陆满轻描淡写没细讲,但陆叔的眉头依然逐渐拧成结来。他无法想象这孩子为了来找他,到底飞了多远的路途,到底经历了多少困难与挫折。
陆叔胸口堵堵的,长叹了口气,轻轻将手搭在陆满的肩膀上,心疼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之前他在围城的时候,这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不谙世事,甚至还对自己拥有的异于常人的力量感到惧怕。
结果在陆川缺席的半年多快一年时间里,他又成长了许多,虽然身高反倒缩水了点,但他的心灵已经成长为如今能坦坦荡荡接受自己、落落大方对待别人的人。
哎,真是长大了。
陆叔感觉有些怅然若失,有种自己的孩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为人父母的只能在背后默默守候的感慨。
正当陆叔感伤之时,被揉搓的陆满弱弱出声了:“陆叔…”
“嗯?”父爱爆棚的陆川停下动作,满眼慈祥地低头看着他。
“能不能别摸我头了呀,头发都乱了…而且老摸头长不高的……”
陆川原本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原来,在感慨过往的只有他一个,陆满只关心他头发乱没乱、个子长不长得高……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
“反正也是要被风吹乱的,而且谁说摸头长不高的,那都是迷信,要相信科学!”
陆川最后变本加厉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陆满最后顶着乱蓬蓬的鸟窝头在风中凌乱……陆叔是真的坏啊!
*
之前来时的路没隔几百米,陆川沿途就会在树干或石块上刻下只有他们青苗村人能理解的标记。他们只需要一路循着标记往回走,就可以回到最初的出发地。
回程的路因为来时已经走过一遍了,所以这次返程,途中千篇一律的熟悉风景,看着让人了无趣味。
陆满闲着没事,又开始旁敲侧击打听起陆叔的事来:“陆叔,你跟那个酒吧的主人是怎么认识的呀?”
“你是说帕拉黛丝吗?”
陆满点了点头。
“她是我年轻时认识的老朋友来的。”
“年轻时……?陆叔怎么会认识在虹都的老朋友?”陆满歪着脑袋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嗯…”陆叔挠了挠头,“我其实是被在虹都的远房亲戚抚养长大的,在虹都学习进修后又工作了一段时间,等到20多岁才回到围城的。
“后面大灾变爆发,我就和在虹都的老朋友们断了联系。再后来,跟你婶相识相爱之后,就入赘到青苗村了。这些事情,我或你婶婶之前没跟你说过吗?”
“诶?完全没有!”陆满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讶异之色。
他完全不知道原来陆叔还有这样的过往,陆满之前一直以为陆叔就是在青苗村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那陆叔时隔三十年重新回到虹都,感觉怎么样啊?”陆满伸手扯着陆叔的兜帽边缘催促他继续讲下去,眸中盛着的好奇都快满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