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1 / 2)

夜会

转眼过去半个月,林渝一天三顿按时上门,郁时川懒懒散散,像只被投喂的猫。

这天晚饭过后出门消食,郁时川趿着拖鞋在公园抽烟。

傍晚的洹县风景很好,浅蓝橘红橙粉糅杂成碎影,氤氤氲氲散在天幕。桥下波光粼粼,两旁伴着的都是青草香。

晚饭后散步的人很多,有的是牵着绳子遛狗,有的是不牵绳子遛娃,还有小老太太摇着蒲扇走路一颠一颠,小城镇有小城镇的幸福人间。

忽地,幸福人间被打破了。

小树林入口一片嘈杂,男女老少围了一片,郁时川闲着也是闲着,掐了烟头踱步过去看热闹。

一中年男子倒在地上捂着蛋,神情痛苦,好似落下了什么终身残疾。

旁边一个熟悉的小鬼,手里还攥着行凶工具——一根撬棍,对着杀猪般嚎叫的男人就是一下,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把人揍翻倒地的兴奋。

围观路人赶紧上前去拦,七手八脚地把中年男子扶起来,有人惊呼:“呀,这不是洹小的王老师?”

还有更多人认出来恶名昭彰的林起,说到他语气就自动转换成鄙夷、不屑和训斥:“学生怎么还打起老师了?真是无法无天!”

“他你还不认得?有娘生没娘养,什么坏事干不出来,以后迟早进监狱。”

“那也不能当街打人呐?他哥呢,他姑姑呢,小精神病真就半点不管了?!”

吵吵嚷嚷的全是对林起的辱骂,就是没人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几个男的一脸伸张正义,直接把他手里撬棍夺了要摁倒在地,林起反抗,男人伸手就打。

“啊!!!”一声惨叫惊飞栖雀,郁时川拧住男人手腕,再使点力就能掰折,阴森森扫视众人,“三个男的一起欺负一个半大孩子是不是?”

他眉毛一压就是一身匪气,其余人都有点怵,剩下两个男的退后半步,有人夹在人群里喊:“这孩子打老师你是看不见呐?出头也得分清楚是非黑白吧?”

郁时川咧开嘴,皮笑肉不笑:“你他妈这么明辨是非怎么不去当警察,躲这对着一小孩瞎逼逼你妈?”

那人被他拿话一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郁时川低头问林起:“你为什么打他?”

林起从地上爬起来,这小孩头脑简单,分不清场合,此时照着郁时川,居然迎面来了一句:“我操,真帅!”

郁时川被他无语住了,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他妈问你干嘛打他!”

林起这才慢半拍抓住重点,愤愤看了地上男的一眼:“我掏鸟蛋,这死肥猪说我违反校纪校规,要惩罚,把我带到林子里掀我衣服。”

他愤怒,破口大骂:“公园里的鸟也归学校管?他是不是以为我是傻逼?我气死了,就揍了他!”

小孩子头脑简单也是有好处的,郁时川看了兀自愤愤不平的林起一眼,心说傻子有时候更能保护自己。

他蹲下身去揪起男人衣领,男人满头冷汗,痛得五官扭曲。

郁时川冷冷丢下一句:“操你妈的死炼铜癖。”说完一拳头照他那张肥脸揍了上去。

林起歪打正着,抓获了数月来让家长们忧心惶惶的炼铜癖,被派出所当众表扬。

林若宜听说了前因后果之后都不知道怎么谢郁时川,连连喊他来理发店做发型,剪吹烫染统统免费。

林起那天见识了郁时川的身手,从此以后一看到他就双眼放光,满脸崇拜,死缠烂打要拜他为师,学揍人!

郁时川敷衍他这种笨蛋连脑子都不用转,开口就编:“你学会解二元一次方程了才配入我门下。”

考倒数第一的小学生哪会解二元一次方程!这跟让林起找根绳子自己吊死有什么区别。

遂心碎作罢。

又是傍晚,火烧云燃在天边,林渝给郁时川做完饭,抱起他前一天晚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浴室。

滚筒洗衣机嗡嗡转动,林渝回到客厅,踌躇了一会,在郁时川对面坐下来。

这段时间他都是做完事就走,介怀那天郁时川的偏见,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可惜郁时川神经大条,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者说咂摸出来了也没兴趣在乎。

郁时川还在大快朵颐,一口一口吃得尽兴,林渝没有啰嗦,直入主题,开口道:“郁哥,谢谢你。”

郁时川知道他是为了林起道谢,眼风都没扫一下,专心致志挑鱼刺:“跟我没关系,是林起把他撂翻的。”

林渝低头,手放在膝盖上,是个有些苦涩的姿势,他低声笑,说:“小起太调皮,不受街坊邻居的待见。那天他打人,别人看到只会觉得又是他性格恶劣屡教不改,不会想到问一句为什么。”

“他们说你帮他说话,总之,谢谢。”

林渝语气很真诚,他眼型柔和,瞳色又浅,这样真挚看人的时候就会显得很专注,专注到甚至有些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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