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爱真的好孤单啊。
从小失去了爸爸妈妈,放学来接她的人永远是保姆阿姨。
上小学,新交的朋友在校门口无意间和妈妈的对话最是伤人——
“妈妈,白嘉卉她没有妈妈唉。”
小小的白嘉卉看到新朋友的妈妈把她抱在怀里,凶了她两句,然后带着她过来道歉。
可她不想要道歉,她也想要妈妈抱。
是不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得不到别人无条件的爱啊。
不想要口头上的爱,她想要行动,高兴了会得到一个亲吻,难过了会得到一个拥抱。
所以她以前觉得爷爷不爱她,没有去问过爷爷的想法就给爷爷下了定义。
可是爷爷真的很忙,父母去世,是爷爷撑起了这个家,忙前忙后给了她安稳的生活,爷爷的遗产也全部留给了她,一分都没有给那些亲戚。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是爱。
她总是把自己锁在一个透明泡泡里,看似和别人挨得很近,其实一直隔着一层。这个泡泡太脆弱了,她不敢出去,外界的人发现不了也进不来。
她再也不敢对朋友交心,不是有意,她无意间就这么做了。
她把自己和朋友之间的界线分的很清,失去了朋友伤心一会,睡醒又是新的一天,从来不去刨根问底,也许问了,事情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只想得到别人的关注,自己害怕付出,害怕付出得不到回应,害怕被这段关系伤害,她只想要别人无条件的对她好。
所以她这么孤单好像怨不得别人。
谢云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狮子,蛮横地闯进她的泡泡,他用长长的鬃毛缠住她,把她顶在脑袋上,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可以随意扯他的鬃毛,在他脑袋上蹦跳。
这头狮子温柔又过分,他不给她自由,却给了她别人无法给予的热烈直白的爱。
即使他表达爱的方式,笨拙到让她窒息。
他们在一起,刚开始他要时刻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乐意满足他,告诉他,后来她懒散了下来,回消息也不如刚恋爱那会及时,做完自己的事情才会搭理他,可他的爱依旧不变。
她得到了不用费心维系就能拥有的爱,所以就算他做的过分了,她仍然一次一次的原谅他。
……
不小心又想多了。
明明分手了他又追过来。
她是个奇怪的人,他也是。
两个奇怪又别扭的哑巴凑在一起,总会有一个受伤。
口中还没散去的咸味似乎变成了苦味,白嘉卉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
谢云深说:“那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拐走了,岂不是要上新闻你才发现。”
“当然不会,”白嘉卉趴在桌子上,精神不高,“而且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被拐走。”
“我要进去躺一会,”白嘉卉站起身,“下午你处理工作吧,不要来叫我。”
谢云深嗯了一声,把碗拿过来,继续吃已经冷掉的米饭。
白嘉卉倒在沙发上,吃的东西没消化,她提不起精神做别的。
身体斜斜地倚着抱枕,眼皮慢慢垂下,夜里睡的太少,这会吃饱了就开始犯困。
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谢云深收拾好烧烤架,把用过的碗筷放进洗碗机,脱掉了围裙,走到客厅看到了闭着眼的她。
他坐在她身边,手掌轻轻揉着她的肚子。
白嘉卉发出小猫一样的呼噜声,有些撑的肚皮被揉的很舒服,脑袋靠在他腿上,继续睡。
她靠着他,身体蜷得慌,谢云深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睡觉的位置,没让她继续枕着腿。
他的手摸上她的脸,在唇上停留许久,没有按下去。
他好像又病了,明明今天吃了小刘带来的药,怎么还是控制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心。
白嘉卉许是觉得平躺睡觉不舒服,侧着身体又靠上他。
沙发足够大,可以躺下两个人,他上去陪她躺一会,就一次,一次就好,她睡着了不知道的。
谢云深对自己说。
他躺在她身侧,慢慢伸出手臂把她揽到怀里。
白嘉卉脑袋在他身上拱了拱,胳膊和腿搭上他的身体,像睡觉时抱娃娃一样,紧紧挂在他身上。
谢云深现在心跳的太快了,她在他怀里,呼吸喷洒上他的皮肤,那么鲜活有温度。
上辈子分手后他只能偷偷去看她,最后一次抱她,抱的却是慢慢僵硬的身体。
在他的记忆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乖巧的任由他抱着睡觉了。
谢云深下颌抵上她发顶,手臂控制不住慢慢收紧。
怎么办,吃药也压不住了。
碰不到她,他可以忍受,一旦碰到她,这具竭力伪装正常的身体,无法控制本能的反应,压抑的情感溃不成军。
这辈子唯一想独占的宝贝又回到了他怀里。
白嘉卉睡的不舒服,擡手推了他一下,谢云深清醒过来,松开手臂,拿出手机开始工作。
他只能用工作转移注意力。
外面的雨仍在下着,明明是中午,天却十分昏暗,客厅没有开灯,两个人安静的抱在一起。
谢云深努力让自己适应她的存在,深呼吸调整过快的心跳,让她多睡一会,不至于被他的不正常过早吵醒。
白嘉卉睡了两个小时,谢云深的上臂也被她一动不动枕了两个小时。
她醒来,身体被牢牢裹住,就算谢云深收敛了,他的拥抱仍是强势的、不容拒绝的。
就睡了一会,他就偷偷抱上来了,果然,他说改了什么的都是错觉。
白嘉卉暗暗的想。
沙发虽然宽敞,但始终不如床那样可以随意翻滚,两个小时不动,她身子躺的有些酸麻了。
白嘉卉轻轻挣了挣,谢云深没发现她醒来,禁锢她的手臂紧了些,不让她离开怀抱。
“你……能不能松松手啊,我有点难受。”她戳戳他的胸膛,小声说。
谢云深身体瞬间僵硬。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