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之雨!”
他们速度太快,等春杳反应过来雄性蛟人是想抹杀她时,她眼前已经挺立着重之雨颀长身影了。而女人身后,一把古剑携带凌厉的刀锋也同时劈向了那瘆白修长的背脊。
春杳红着眼眶喊出声时,逃命的雄性蛟人已经火速消失在宽敞的斗兽场,重之雨也闷哼一声,血淋淋的手撑着古剑,似跪倒的姿势,蜷缩蛟尾跪立在了她面前。
春杳惊魂未定的仰头对视上重之雨,斗兽场穹顶夜明珠的灯光被女人身影遮挡,黑压压的只能看见女人惨白的下颌轮廓,和那垂坠在地像金丝线一样铺洒开来的长发,那上面还隐隐沾着赤目的血迹,像蜘蛛网上的晨雾一样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重之雨,你还好吗?”
春杳挤着难受的喉咙,声线发抖的说,却没得到重之雨的回复,只见她猛地甩开血淋淋的古剑,剑身在冰冷的地上摔砸出骇人响声。
同时俯下了修长的上半身,颤抖地伸出了修长的手,朝她脖颈铁项圈袭来——
那冰凉携带血渍的瘆白指腹,真的非常的抖,就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令人胆寒的阴戾情绪,又或者是身体某处蚀骨灼心般的疼痛,沉重挤压着她的疼痛神经,才导致她这般控制不住地指尖颤抖。
重之雨很快给春杳解开铁项圈,然后似怕弄疼她而轻轻搂着她的腰,将她上半身抱扶在了蛟尾怀里。
扼住性命的束缚消失,春杳顿时松了口气,下意识打算抚摸向自己得以解放的脖颈时,女人却用冰凉的双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没有任何情欲的吻。
“对不起。”
春杳一愣住,不止是重之雨莫名其来的道歉声,更因她感觉到,有湿湿又温热的水汽遗留在了她脸上。那是,重之雨的眼泪。
春杳微愣,“重之雨,我不碍事的,倒是你的手臂,和后背,一定伤的很重,你得想办法先治疗你自己。”
看不见重之雨后背,春杳浑身骨头都有些脱散了,也翻不了身去查看那背后伤情。但那雄性蛟人那一利落狠厉的一劈,想想都能猜到重之雨后背的伤口,一定非常恐怖和狰狞。
而且,她鼻尖充斥的全是浓厚的血腥气味。但重之雨却像伤情并不重,也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倒让她有些看不明白女人此时究竟是何状态了。
“死不了,不必担心。”
重之雨压抑而阴郁的暗哑嗓音,宛如深海里可怕的暗流一样淌入春杳耳膜,冰冷而颤抖的大手轻轻安抚着春杳纤细的背脊,接着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打横搂抱了起来。就这样紧而轻的楼抱着她,走出了斗兽场大门。
但春杳的视线,却震怔地注视着身后地上那骇人血路,它们就像滴落飘洒在冰天雪地里的红梅一样,惊心触目,亦犹如地狱里大面积盛开的瘆人彼岸花。
那是,重之雨背脊上流淌而下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