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贱人到底做了什么?
花阎无从得知,甚至不敢问云宿一句话。
他怕云宿发现他。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云宿看不见他,所以把他当做了洛鬼川。
如果他一直装作洛鬼川呢?
他张了张口,咳了好几声,轻轻地、终于出声了。
“还要准备些日子,宿宿别急。”
竟然是用了洛鬼川的声音。
他是洛鬼川的一缕丹气,不仅长得像,声音也很相似,稍微一伪装,谁也看不出。
如此,他时不时的来找云宿,都是用了洛鬼川的声音,云宿把他当做了洛鬼川。
他们总是在夜里相会,在美丽的月夜下,他如同被水鬼蛊惑的旅人一般的步入深潭,任由漂亮的小龙咬破他的血管吸取他的血。
每次都很疼很疼,已经是他难以承受的疼,那么一点点的伤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
但是也幸福得要命。
这幻梦一般的夜里,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他像个和他父亲的未婚妻偷情的贼子一样,每夜都会把美人拥入怀中。
“宿宿别担心,过些天我就来接你,我们就去西方去找你能治疗你眼睛的灵药。”
正好。
像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一样。
洛鬼川竟然也要带他去出鬼蜮,那他带出去呢?
云宿分得清谁是谁吗?
他也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如今在天尊中也是年轻的佼佼者,北方修者将玄昊天尊已经奉为标杆
“这些、这些都是给你的,我有钱了,我能赚很多很多钱,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乞丐、躲躲藏藏的不被看重的小怪物,我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宫殿,整个海市都是我的,那面海都是给你的!不再是那简陋的小浴缸,海很宽很大,很安全,也有很多你喜欢的珠宝和食物,水质也很好很好……我前些天让人去办了,这片海的水质将是所有海中最好的,我在里面还放了十级水系法器,你怎么修炼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云宿冷漠的听着,见他哭够了,便说:“你既然这样后悔,便和我解除契约。”
“解除契约,我就原谅你。”他轻轻的说。
花阎愣了一下,见云宿如此清楚的说出了这句话,就猜到云宿可能到了海市,并且拿到了玉牌,然后被真身吸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是真正的、完整的云宿,不再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欣喜若狂,看见云宿从水里慢慢的游了过来,金色的眼睛看着他。
清澈美丽,像耀眼的太阳。一如当年在鱼龙混杂的街头,他以为他是个乞讨的小乞丐,买了一大块肉饼给他。
“吃吧,不够哥哥给你再买。”
好漂亮,好温暖,像枯冷的北国冬日一缕温暖的阳光。
想要他。
想要得到他。
“宿宿。”花阎哽咽了一声,“你别担心,我会对你好的,你说什么我都听,契约没有任何影响……”
“呵。”云宿冷笑一声。
他游到他身边,盯着他,充满厌恶的冷笑。
然后伸出锋利的爪子,从他俊美的脸开始狠狠的挠了下来。
猩红的血喷薄而出,花阎瞪大眼睛落在了水里。
“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云宿笑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着的,比平常更灵动更甜,好像全世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玄昊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额头有什么?”
云宿说:“刚刚看到一朵火焰花,又不见了。”
玄昊笑着说:“如今谎话编得越来越像了。”他也轻轻点了点云宿的额头,“知道我是火灵根,眉心的花都编出来了?”
相传,成为魔皇,身体的某处会有印记,这代表着超越了六道之外,甚至可能修炼成仙。
印记是天道的印记,因为六道已无法束缚魔皇,唯有天道能用印记捕捉魔皇。
云宿盯着他的脸左右端详,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或者做过什么梦,梦里有我的?”
崇烨这么聪明,在噬魔镜中虽然被其他角色套住了,肯定有什么破解之法。
不应该没有任何记忆,总会有些印象,真实的记忆会以某种形势提醒他。
噬魔镜的突破口到底是什么?是否是镜中人的心愿,或者是将这虚妄之镜告知镜中之人?
玄昊亲了亲他的手背 ,笑道:“自然是有你的。”
云宿连忙追问:“你的梦里我在做什么?”
玄昊的眼眸暗了暗,声音沙哑:“宿宿真的想知道吗?”
荒诞的梦中什么都有,他最近也经常陷入梦魇之中,大多数和云宿相关。
有时候他在痛苦的哭泣、有时候又是欢愉到了极点,又有时候能看见他眼底的恨意,他将他搂在怀里肆意的亲吻放纵的拥抱,温暖传递,但他伸手一摸,只能摸到云宿冰冷的脸,和失去了焦距的眼睛。
他喘着粗气惊醒,发抖的手里似乎还停留着那冰凉的冷意
云宿的直觉告诉他不要再问了,“我、我待会儿再问。”
两个时辰以后,柳邵如约来给他上药,他打开捂得严严实实的床帘,他眼眸略微动了动:“宿宿怎么了?”
他俯身去抱云宿,仿佛要带他来到光明的榻上瞧看似的。
可是帐中的美人已经被教坏了,雪白修长的双腿已经将勾上了他的腰。
将他勾进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