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奕能看出来,这人已经有些吃力,不太好脱身,恐怕要挂彩。
他并不打断多管闲事,狗咬狗,不也是一出好戏。
他转过身的一瞬间,一束闪电的极光照下来,那黑衣刺客恰好一个空翻转过来。
他看见那人的眼睛。
斜侧方恰好一剑看过来,他心脏一紧,剑冲了出去。
加入了战局。
他剑气如虹,斩杀最近的三人,伸手拎她手臂要带她走。
对方一剑斩过来。
傅云奕:“……”
意识到对方是将她当做敌人,一个反手,刀刃横向硬生生接下她的刀刃,手腕线条绷成直线,抵着着她的刀刃一路压到她剑柄,滋出火星,映出一刹那的光。
“帮你的。”
“走。”他利落说。
火星拓出一点微弱轮廓,转瞬汩没在夜色中。
她感知到,对方武艺比自己强,且武功招式隐隐有点熟悉。
默契的配合,给他带着一块跑出来。
“你是谁?”她问。
这会子已经惊动了整个兵营的巡防,傅云奕低声:“不想暴露就先脱险。”
李玉翎不再说话,但她肯定,对方有可能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她会武这件事不超过一只手。
未知的事让人忌惮。
且她不知道他的身份。
这很危险。
对方似乎极为熟悉这一带,跟着他七拐八绕的,两人躲进了一座没有人的军帐。
李玉翎道:“吾受伤了,你有带药吗?”
傅云奕没药。
他上前一步,“伤在何处?”
“胳膊这里,麻了,越王府的侍卫不会煨毒了吧”
傅云奕心中一紧,“你别动,吾看看。”
黑暗中,李玉翎感知到对方的靠近,借着这个机会,一只手伸向他面上的黑布,同时放了手里的烟花弹。
只差一点点,傅云奕堪堪擦过她的指尖,一瞬间退到外头深黑的雨雾中。
“吾好心救你,公主却要接吾面巾,”他舌尖舔了下齿尖,“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公主?”
李玉翎可不傻,就算对方怀疑她也不能承认,道:“你说的什么吾听不懂,吾只是念你刚刚救吾,想同你结识罢了。”
“不必了,”他道:“你可以放心,吾对你没有恶意。”
“不会透露你的信息。”
傅云奕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李玉翎气闷,这么说,对方的确知道她的身份。
“你最好快点,吾刚刚放的烟花是信号弹,现在吾的人马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祝你好运。”
傅云奕:“……”可真够行的!
见对方加快了脚步,李玉翎勾唇,其实不过是普通的烟花。
还挺好骗。
对方引开了动静,她一路顺利潜回自己的营帐,处理了湿衣裳倒头便睡,
或许是因为太疲累的关系,她睡的还不错,只是辰时,终是被噩梦惊醒。
果然一如她所料,梦见了蛇。
傅云奕,嗯,折腾一圈,被追着多跑出了十几里才终于甩开人。
清晨,罕见的放了晴。
连日的雨天,叶子被洗刷的翠绿,李玉翎去天狩帝那转了一圈,天狩帝决定这几日拔营回洛阳城了,再崔言乐来报,傅云奕起高热了。
烧的厉害。
李玉翎当即起身去看傅云奕。
“怎么忽然烧的这样厉害?”
李玉翎在屏风隔出来的待客稍间问随圆,“你家郎君是不是没有按时喝药?”
傅云奕重重咳好一长串,人昏过去。
崔言乐惊呼:“六郎!”
李玉翎心说坏了,大步走进去,就看见傅云奕倒在床上,苍白的面色,像一捧融化了的雪。
她想留住这捧雪。
真是比瓷器都精贵。
他身子这样弱,还不肯乖乖吃药,是不是该给挪去她军帐边上利于看管。
她向来随心所欲,这么想,也就这样干了,去找了一趟天狩帝,顺利拿到了谕旨。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空中,眼皮似有千斤重,傅云奕迷迷糊糊的睁开一条缝,隐约是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
崔言乐抱着他,关怀道:“公主要亲自照看您,现在给你换军帐。”
亲自照看--四个字迟钝的在脑子里缓慢过一下,她又要怎么骗他,还未深想,人失去意识,陷入昏暗。
“骗子……骗子。”他呢喃两声。
“他说什么?”李玉翎问。
崔言乐耳朵靠近,听了两声:“翩,翩什么,”他肯定道:“应该是哪个女娘的名字。”
“人脆弱的时候最是知道深爱谁,脑子里想着那个人,嘴巴无意识呼唤意中人的名字。”
“哦。”李玉翎扫一眼他紧紧阖着的眼眸,没什么情绪的应一声。
日光从明到暗又到明,再到暗。
傅云奕在次日傍晚,近黄昏时悠悠转醒。
夕阳最后一丝余光折进来一点微弱的角,模糊的视线虚虚笼出一张脸,眼皮眨了几下,渐次清明。
崔言乐一张关切的脸顶在上方,都要哭了的表情,“六郎,你终于醒了!”
傅云奕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扫一眼左右,撑着床起身:“这是哪?”
崔言乐回:“换了新军帐,吾亲自抱你过来的。”
傅云奕砸回床上,倒也不必亲自!
【小剧场】
傅云奕:不会翻译别翻译!
明晚4号凌晨要上夹子,4号凌晨的更新挪到晚上十点这样,明晚凌晨不要空等哦。
沐浴这里,能看出来哈,原型是唐玄宗偷看杨贵妃洗澡…… 话说,如果褪去对方皇帝的光环,额,真的好扭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