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坤宁宫还遇到件事儿。”
“什么?”秦恪负手斜睨着她,丝毫不见异色,似乎万事尽在掌握。
“我刚去时,本来是只有太皇太后娘娘和晋王殿下在,诊脉之后正要拿针试探时,却突然来了个人……”
“太医院的?”
他没等她说完,便开口反问。
萧曼不由吃了一惊,说什么也没想到他竟一猜便中,这要不是有耳目暗藏在那里窥觑,便真该怀疑他有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对,是太医院的虞院使,说是按例给太皇太后娘娘请脉,我怕真露出破绽,只见了个礼,也没顾及去瞧他的深浅,只是两下里各行其是,按说该没瞧出我使了暗法,但要是眼力高深的,过后细查,说不定……”
“哟,倒把他给忘了。”
秦恪点点头,眼中带着半真半假的恍然,随即又负手而笑:“这人算是有些医道的,可惜只在太皇太后身上下功夫,这也好,若是真能瞧出来,咱们这头不是更方便么?”
他说完,便拂身一转:“走吧,陛下那边还等着呢。”
萧曼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明明都是叫人纠结难断的事,他却是轻描淡写,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两句俏皮话就揭过去了,也不知暗地里又存着什么心思。
她始终放不下心,尤其是那个虞院使,总觉这人神神秘秘的,叫人猜度不透的地方似乎还不止是医道。
就像他最后回奏谢氏的那句话,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了釜底抽薪之计,暗地里帮衬着谢氏把自己调到澜建瑧身边,虽是唐突臆断,连谢氏都当场做样否了,但想想仍有些后怕。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多心,总觉事情才刚起了个头,究竟该不该跟他说呢?
目光游转,秦恪这时已走出几步远了。
她赶忙跟了上去,心头还在琢磨着,偷眼看他举步自若,自定神闲,不禁又想,反正该提的都提过了,听他话里的意思,从前也一直在留心这个人,既然如此,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这么一想,便也放了心,随在他身旁绕过湖石,从小径入殿,再沿后廊转到西首的寝阁。
才刚到门口,就听里面欢声吵闹,几乎全是澜煜的声音,像是真见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玩意儿。
那孩子如此闹法,要是被人听到,再捅到那些朝臣耳中,定然又要惹起一番非议。
萧曼暗蹙了下眉,跟着秦恪进门绕过座屏,迎面就觉珠光宝气,夺目耀眼,外间那张长桌上摆满了珠宝、玉件、金器,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一看就不是中土所产之物,想来便是从前听说过的西夷玩意儿。
澜煜整个人已跳到了长桌上,正拿着一支镶有宝石的细柱状金筒贴在眼前,一边不眨眼地瞧着,一边笑道:“哎,好看,真好看,这里头跟彩虹似的,还会变,哈哈哈……”
一转头瞧见那两人回来,更是喜上眉梢,立时叫道:“你们可说完话了,快来陪我玩,秦恪,你真没说错,还真有不少好玩的东西,我都留下了,秦祯你也挑几件,就当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