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大惑不解,更猜不出她的用意,略怔了一下,便称谢起身,上前将澜煜牵在手里,又行了礼,这才告退。
“对了,煜儿等一等。”
刚要转身,却见谢氏有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招手叫道:“前些日子你瑧皇叔叫人从建兴捎了些东西来,有几样是专门进献给你的,我先前还叫人都预备好,这会子倒险些忘了,回头到前殿去瞧瞧,喜欢的就带了去。”
澜煜一听给他捎了东西,本来寂寂的双眸立时一亮,欢然叫好。
萧曼心头却又是一紧,隐约觉得其中没那么简单,但又不能当面拒绝,也跟着应了声,牵着澜煜却步去了。
孩子毕竟是图新鲜的性子,心里念着那些东西,早忘了刚刚还流过泪,才走远些便有点忍不住了,反倒拉着她走得越来越快,嘴上连声催促:“秦祯,快点,快点,咱们去看看瑧皇叔又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
东西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既然是藩王进献给皇帝的,当初便光明正大的送过去就是了,怎么还要太皇太后来转交?
这其中的蹊跷孩子看不出来,她却不会懵然不知,阴谋说不定就暗藏在里头,叫她无从防备。
萧曼半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更不敢再冒险,当即拉住他劝道:“陛下慢些,既然东西都在那儿,又不会生脚跑了,眼看快午时了,回头还要用药膳,不如咱们先回去,奴婢去吩咐把那些东西都带上,等回了养心殿,咱们再慢慢的看,好不好?”
“不嘛,我就要先去看,瑧皇叔那么远叫人送来的,我要自己拿回去!”
澜煜皱眉绷起脸来,鼓着小腮帮不乐意,一副说什么也不愿让步的架势,似乎看她不肯答应,便赌气地一扭身,甩开手,自己就往前走。
早不发脾气晚不发脾气,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萧曼抿唇顿足,知道这孩子强起来还真是半句也听不进去,这地方耳目众多,可不能真逼着他闹起来,叹了口气,追上去柔声道:“好,好,那咱们就稍微瞧一眼,等带回去再细看,这总成了吧?”
澜煜这才转嗔为喜,点头答应下来,又牵住她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赶。
刚回到前殿,那奉御早候着了,见澜煜要瞧东西,当即便引着到了西首的偏厅。
刚一进门,便见里头长案上琳琅满目,铺满了一桌子,多数还真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想来是北境当地的土产,又或是从沙戎人那里缴获的东西。
澜煜一上来便瞧见了最显眼处的那套赤金龙鳞甲,扑上去便眉开眼笑地抱在怀里,又迫不及待地挨在身上比量。
萧曼瞧出那甲胄跟澜建瑧所穿的一模一样,只是改做成了孩童大小,形制用料却半点没含糊,难怪把这孩子的心都吸去了。
她没有鉴赏的心思,一边叫那奉御下去叫人来收拾东西,一边暗自防备,目光正在那些贡品上逡巡,就听窗外忽然传来人声。
“你说真的么,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都是秦厂督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