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见状,立时吓得脸色都变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身。
萧曼吩咐严守秘密,不许外扬,叫其中两人擡了秦恪到自己惯常制药的隔间,其他的留在这里看顾陛下善后。
出了这等不得了的事,那些内侍生怕惹祸上身,这时候哪敢怠慢,赶忙都各司其职领命去了。
萧曼又安抚了澜煜几句,这才领那两名内侍擡着秦恪出了门,特意从后面绕进中廊那处隔间。
她叫把人放在软榻上,便将两名内侍打发出去,吩咐任何人也不许进来。
等他们走远了,才掩门回来,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一拍:“别装了,起来吧。”
满以为当面戳穿伎俩,他该立时反唇相讥才是,谁知说完这话,半晌却不见他动弹,仍是紧闭着双眼,口鼻间的气息如游丝般浅薄。
装像骗骗孩子也就罢了,这时候又没旁人在,还做得什么戏?
萧曼蹙着眉,有些不耐起来,又倾了倾身子叫道:“莫闹了,快起来,也好替你……呀!”
刚要加些力道去拍他肩头,冷不防旁边那只手从斜刺里伸过来,一把抓在腕间,顺势便是一扯。
这下猝然而起,她半点防备也没有,随着一声低呼便跌坐在软榻上,扑势不减,上身避无可避地正压在他胸口上。
“哪个装假,瞧清楚了,这身血是假的么?”
秦恪睁开眼,噙笑望她轻嗬,那双眸中尽是计策得偿的快意。
不光瞒骗那孩子,受了伤居然还不忘动歪心思作弄人。
萧曼早已红透了脸颊,咬唇恨恨不已,暗骂他活该挨这几刀。此刻两人俯面相对,呼吸间那股温热迎头撞在一起,短兵相接,又在唇颌间氲氲地漾开,只烘得面上那团火烧得更旺。
她哪敢去看他,赶忙别开头,可手臂却被他死死拽着,连后腰也被箍紧,虽然拚命撑拒,胸口还是和他毫无间隙地挤压在一处。
这样子要是被撞见,当真不用再做人了。
萧曼能听到自己牙关间的磨蹭,更能觉出他胸间随着呼吸浪头似的起伏,时而如高峰涌簇,时而如峡谷低陷,内中又有股洪波般汩汩攒动的力量,与自己密如鼓点的心跳全然不同,却紧紧交缠在一起,竟有些难分彼此。
“快放开……仗着陛下年纪小,你也用得出这手段。”
她咬唇嗤了一声,话像在口中嗡哝,竟颤得厉害。
“这算哪门子手段?”
秦恪轻笑着,盯着眼前柔若软玉的耳轮,那上面的红像沁血的胭霞,说不出的可爱,他故意凑近了些:“我流自己的血让陛下出气,居然也成了手段,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么?”
他说得又轻又缓,就像在嗬气,热流顺着耳朵蔓向鬓颊和脖颈,刺得肌肤间悸悸的痒。
萧曼向后缩了缩,不愿与他做口舌之争,蓦然就听外面响起叩门声,跟着便有内侍道:“禀秦少监,坤宁宫有人来了,说是给陛下送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