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里头么?”
冷噤噤的声音蓦地响起,竟然就在近处。
萧曼这才猝然惊觉,刚要将那银镯藏掖起来,手腕已被捏住,他也带着那股淡凉的风欺到了背后,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中。
“好不容易才找到,还藏什么?”
秦恪挨在她耳边轻笑,像在戏谑又像在审问。
那张俏脸满是惊愕,似乎根本没料到他不但没走,还在暗中窥视,将刚才的情形都看在眼里,这时候想藏也藏不住了,垂垂地低下头,苍白的双颊上烧起两片窘迫的红。
他暗哼了一声,目光撇转,落在掌中钳握的素手上。
那手在不住发颤,却兀自将银镯握得紧紧的,像是这东西关系重大,死活也不肯放松。
“叫你好生歇着,又起来折腾什么?”秦恪的语声依旧冷中带哂,手缓缓上移,指腹在她手背上轻柔地摩挲,“谁让你找的这东西,总不成是晋王妃殿下吧?”
他话音刚落,促然向上一捋,夹手就将那银镯夺了过去。
“还我!嗯……”
萧曼不顾一切地抓着他,突然颈边一痛,便向旁歪倒,整个人软在了他臂弯里。
从前强掳她人时,也没见这么不管不顾的。
秦恪垂着那张阖了眼,却仍横眉立目,啮唇切齿的脸,明知是着了道的,心下仍觉得不快意,微蜷着手,拿指背在她眼眉面颊上拂蹭,直到将那些冷硬的棱角都抚去了,瞧着才顺眼起来。
探手下去,将她横抱在胸前,轻手放回榻上,扯了被子盖好,不自禁地叹了一声,转到书案前,这才拿起那只银镯细看。
用料是寻常的素银,手工也是平平无奇,但一眼就能瞧得出是十足的老物件,开口空出的那部分是暗藏银针的,早前便已经见过。
本来这便算做有心思了,若还另有乾坤,那可真是叫人佩服。
秦恪也依着样儿,把镯子横夹在指间,另一手在中段上敲击,耳中听到的不是锵锵的空声,但也不是闷响,和旁边的实心处全然不同。
他眼眸也亮了起来,指尖在那上面虚顶了两下,暗中运力,猛地一磕,脆响之后,银镯应声而断,却没从两边跌落,折口处露出东西来,竟是一小节卷起的素白丝帛。
秦恪捏着一角抽出来,取开就见里面明明白白的写有字迹,前后扫了一眼,唇角不自禁地泛起冷笑。
“嗬,不愧是川南鲜家,也怪不得高祖爷在世时容不下他们。”
他将那截丝帛团成卷,捏在指间轻碾,转瞬间便成了几缕散落的灰烬:“要找东西还不容易,本督便如你所愿。”
正弹着掌心余下的灰末,外间便响起曹成福的传报声。
他朝榻上望了一眼,转身出去,到门口就见曹成福嗬腰候在那里。
“禀督主,晋王妃殿下来了。”
“这时候才来,好,本督去迎。还有,秦少监操劳了那么些日子,又受了这番惊吓,就好生歇着吧,莫要去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