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个小丫头,就算目下不是本心,可女儿家的羞涩却是与生俱来的,藏也藏不住。
他看着她双颊泛起火烧似的红晕,故意又往里挪了挪,隔着那层被子与她紧贴在一起,体味着丝绵内温软的体股针刺似的促然轻颤,眼中的窘迫更深了一层。
秦恪盯住她的眸子,起初煌煌如炬,渐渐淡下来,如日暮西天,江川到海。
最后归于沉寂时,她的目光也开始迷离涣散,只剩轻波微澜的潺动。
“莫急,吩咐不吩咐的回头再说,先来认样东西。”秦恪探手从怀中摸出那只早已接续如旧的银镯,“这个,见过么?”
萧曼微怔了下,像是不明其意,带着疑惑看了两眼,便茫然摇头:“我没见过。”
那眼神是干净的,瞧不出丝毫藏匿心事的波澜,全然是对这东西一无所知的困惑。
“别答得这么快,小心瞧仔细了,当真没一点印象?”
秦恪将那镯子递到她面前,前后缓缓地拈转着,让她把里里外外,每一寸每一分都瞧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去触那暗藏的机关。
萧曼像是听他说得郑重其事,也凑过眼去看得格外认真,眉间轻蹙,似在沉思,面上红潮渐退,半晌仍是摇了摇头。
“真的没见过,这东西……要紧么?”
她擡眼试探着问,语声微带怯怯,倒是一副生怕误了事的样子。
秦恪不禁嗬然笑了出来,面上也是一片和悦。
“这个么,说起来也算要紧,不过也不用这么紧张得大惊小怪。”
他一边像在安抚,一边拉过她的手,将那镯子轻拍在那柔嫩的掌心里:“来,把这个拿好了。”
萧曼有点始料未及,等回过神来,手中已沉甸甸地托住了那镯子。
这东西样子平常,也算不得贵重,但却十分古旧。
她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又是女人才用的饰物,先前还拿着叫她认,这时候又硬塞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怔在那里僵着手,才退去的红晕重又染上了双颊。
秦恪刚收了手,身子未撤,忽然俯下去,正冲着她脸侧,一晃眼已贴到了近处,半身覆着她,口唇紧附在那白腻的耳珠旁细声低语。
萧曼猝不及防地缩了下脖子,连耳根也红透了,等再擡眼看时,那绯袍的人影早已不在眼前。
“吱呀”的一声,门重又掩闭,只剩她仍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银镯发怔。
秦恪在外略站了下,蓦然瞥过去,外面日头正好,从侧面那溜窗棂里透进来,一簇簇斜贯在眼前,像横起的光幕,所有平日不见的浮尘碎屑都无处遁形。
灰瞧见了,还是除不了,可人一旦见了光,那便全然不同了。
他挑着那抹笑,擡袖在近处的光里一拂,瞧着那无数灰尘遁逃般鼠窜飞扬,冷凛的眼中竟溢出兴奋的神采,双手向后一负,大步穿过窄廊,从偏厅绕进平素批红的隔间。
外头的内侍赶忙进来伺候,没待他坐稳,便奉上茶水点心,再去旁边那只紫铜炉里点了香,这才却步退出去。
秦恪这时心绪不错,端着那茶饮了半盏才放下,刚拿了一份奏本摊开,方才那内侍又急急忙忙地奔了回来。
“禀二祖宗,晋王妃到了,还……还有太医院的虞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