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觉得很累,身体和心都很累。
当她和她的父皇之间彻底扯下了那层温情的面纱后,他们从之前的父女和乐就成了话不投机。
她视线在皇帝衰老又虚弱的面容上扫过,“父皇,你好生休息吧,儿臣改日再来。”
“儿臣还在心里期盼着父皇能长命百岁,也希望父皇能够明白儿臣的一片心。”
“不管发生了什么,儿臣都是盼着父皇身体能够康健的。”
她再是和皇帝翻脸,也没想过盼着皇帝出点什么事。
从公来说,大梁需要一个健康的皇帝稳坐在龙椅上,并且至少还要再坐个十年八年才好。
从私来说,到底是她的生父,她还没恨他到让他赶紧驾崩。
大概是她的神色和语气太过真诚,皇帝一时间竟愣住了。
萧长宁屈膝跪地,“儿臣告退。”
皇帝盯着她没做声,没有留她,也没有再气怒。
萧长宁没等到他回应,也不等干等着,行了礼之后便起身往外走。
没人拦她,她很顺利的出了殿门。
她步下了玉阶,一个轿辇就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她身前。
“九姐。”轿辇内的十皇子箫韶言扶着扶手,在身侧小太监的搀扶下,从轿辇上有些微瘸着走了下来,“你看着清减了不少。”
萧长宁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脚步停都没停,继续往前走。
她已经要超过约定的时辰了,没有更多时间再和箫韶言浪费。
“九姐,你先别走。”箫韶言蹦跶着要往上追,吓得身侧太监赶紧拦着,“殿下不可啊。”
“你们都给我滚开。”箫韶言将拦着他的小太监推开,执着的拖着腿追萧长宁,“九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以前对我从不会这样冷漠的。”
他的语气很委屈,很像是个丢了糖回来找大人哭诉的孩子。
萧长宁皱了皱眉,还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装的我恶心。”
“我以前眼瞎心也瞎,才会觉得你是个好弟弟。”
“实际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满面的乖巧听话,满肚子的阴谋算计。”
“九姐,你误会我了。”箫韶言语气更加委屈了,“我一直当你是最亲近的姐姐。”
“呵”萧长宁嘲讽的冷笑一声,“你还当几位皇兄都是最亲近的兄长,你是最无害的弟弟呢。”
“如今那几位皇兄呢?又都在哪里?”
“你不光能摆平皇兄们,还能让世家都不反对。”
“箫韶言,你本事比我想象的大多了,脑子和智谋也非我和众兄弟所及。”
“如今已经没人能与你竞争太子位了,我也只是个公主,你大可不必再在我面前做戏。”
“你还是去父皇面前做孝顺的乖儿子,好早点将你的太子之位握到手吧。”
萧长宁骂完人,立时转身就走。
在转过身后,她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夸了自己一句。
萧长宁,你的表现真棒。
她一会回去得把这一幕逐字逐句的都和谢凤仪说一遍,谁说她这辈子都学不会耍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