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妇人力道不小,软剑裹住他的大刀往外掷去,他大叫之际,刀已脱手飞了出去。
红衣妇人傲视着他,连连冷笑:“什么西北五狼,也不过如此!”
客栈内掌声雷动。
“老板娘,神功盖世!”有人毫无顾忌地拍起了马屁。
其他四狼见状,火冒三丈。
这是遇到了高手!
他们简单地交换了下眼色,便同时拔出了刀,刀光闪闪,将那红衣妇人围在了中间。
掌柜的和店里伙计急了,高声叫骂着,手举菜刀,一窝蜂冲了过去帮忙。
于是,莲花客栈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店里的人都在为老板娘鼓掌叫好。
老板娘在五个那么健壮的男人中间,左闪右避,甚是灵活,一柄束衣剑更是挥舞得如飞鸿踏雪,轻盈灵动,刺出去的时候,又如雷霆万钧,威猛无比。
一开始,西北五狼还嬉皮笑脸,边打边调戏。后来见这个妇人甚是彪悍,剑法如神,不敢小觑。
西北五狼单打独斗并不怎么厉害,但他们五人联手,彼此刀法取长补短,相辅相成。五人合力,攻势威猛,防守又密不透风。
很快,红衣老板娘便落了下风。
老板娘打不过,挨了好几脚了,店内仍然叫好声不断,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青衫男子在看了老板娘那一眼后,便再没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掌柜和那几个伙计似乎并没有什么功夫,全靠蛮力,没几下便横七竖八躺倒在地。 那中年掌柜顾念妻子安危,尽管前胸被一个刀客刺了一刀血流不止,仍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帮老板娘。
那个被铁链拴着的女子默默地沿着墙壁朝后门退去。
此刻,黑痣男人无法顾及到她,松开了手上的链子。她暗自窃喜,打算借此机会偷偷溜走。
不料,那红衣老板娘挥剑抵挡那刀疤男的一刀时,被那个年长的刀客一掌击中后背,整个人飞了出去,正好撞在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往外溜的女人身上。
两个女人尖叫着倒在了一起。
红衣老板娘反应极快,刚一倒地,原本在上面的她一个灵巧的翻身,揪着那女人就地一滚,自己背靠着地,却将那女子揪着挡在了自己身前。
刀疤男手中长刀劈头盖脑砍了下来!
那时运不济的女子扭头看到刀疤男手中一柄大刀寒光闪闪朝自己劈头盖脑下来,吓得闭着眼睛喊救命。
躲不过了!
今日,便交待在此处了。
眼见那寒光闪闪的长刀就要砍到那女人身上,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从何处嗖地飞了过去。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刀疤男手中的刀脱手飞了出去。
一个陶土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女人睁开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身下的人一把推开。
红衣老板娘爬起来便往后厨跑去。
店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向那个陶土茶杯掷来的方向。
正是那个青衫男人坐着的地方。
他神色不变,将没有吃完的饼包起来塞往怀里,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就是一个刚吃完饭准备离开的路人。
众人都注意到,这个看上去脸色很差的男子背上也背着一柄大刀。
那个刀疤男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刀,几个同伴互相使了个眼色,不约而同朝青衫男人走去,将他围在了中间。
刀疤男人怒气冲冲地质问那坐在原地稳如泰山的男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和我们西北五狼作对! 你不想活了吗?”
青衫男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没听过。不想活的,是你。”
旁边一个同伴喊道:“和一个瘸子废什么话,砍死他!”
刀疤男真的举刀朝那男人头顶劈了下去。
青衫男人头也不抬,放在桌上的左手随手挥出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刀疤男一声惨叫,他整个人就那样平着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桌子上,又连同后面的几张桌子椅子一并撞飞了出去。
鲜血从他嘴里喷射而出,刀疤男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动静。
刚从后厨拿了一把大刀跑出来的老板娘呆在了原地。
几个刀客面面相觑,僵在了原地。
他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样的身手,他们没有见过。
但他们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虽然满脸憔悴,疲惫不堪,还腿脚不便,但一点也不妨碍他随手一掌便可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青衫男人神色不变,他拄着拐杖慢悠悠站了起来,扔了几个铜钱在桌上,对老板娘道:“结账。”
那个年纪最大的老者,强忍着怒火,上前朝青衫男子一抱拳,道:“请问阁下是......”
青衫男子冷冷地打断了他,低喝道:“滚!”
没有多余的话。
但是,这一个字就够了。
如若不滚,就是死。
几个刀客怒气冲冲,看向年长者。
只要他说一个字,“上”,他们便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杀了这男子,为他们的同伴报仇。
年长者沉默不语。
他脑子里在飞快地盘算着,打还是不打,能打还是不能打。
但他们那样站在青衫男子的面前,看上去,便是拦住了他,不给交代不让走的模样。
青衫男子神色淡定,甚至带点戏谑的神情看着他们。
老者突然转身朝地上的刀疤男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脉搏,神情凝重。
五脏六腑俱碎,他竟然就这样被那男子轻飘飘一掌打死了。
他朝跟过来的那三个同伴使了个眼色,竟是让他们放弃追究。
几个人敢怒不敢言,他们心里很清楚,这绝对是个狠角色,比他们还狠的角色。
片刻之后,一个人蹲了下去,其他人将那具尸体放在了他背上,由他背着,如丧家之犬朝客栈外走去。
几乎同时,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突然醒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朝那青衫男子跑了过去。
她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喊道:“大侠救我,求求大侠,救救我!”
青衫男子一动不动。
黑痣男人脚下动了一动,却又停下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青衫男子的脸。
他知道,如果这个人不让他带走那个女人,他是带不走的。
而眼下,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想干预的意思。
黑痣男人在观察。他想确定下那青衫男人的真实意图。
那个男人功夫如此之高,出手又毫不留情。他刚才出手,是要救那个红衣老板娘,还是要救这个邋里邋遢的女人?
和这个女人相比,自然还是自己的命要紧。
见那青衫男子迟迟没有反应,黑痣男人略微放心了。他抬腿朝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女人心急如焚。
眼看自己就要被那帮人带走,磕头似乎也没有用,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了那青衫男子那条没有受伤的腿。
很显然,青衫男子没有防备。
瘸着腿的他,反应慢可以理解,但其实,还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敢如此大胆!
女子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大侠,大侠,求求你,救救我吧。 他们不是人,我会死在他们手上的。”
青衫男子表情极不耐烦。
他在想,要不要一脚将这个哭闹的女人踢飞,她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那女子抬起头,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眼睛,惊恐万分。
那眉眼间,似乎有些眼熟。
青衫男子瞥了那黑痣男一眼,淡淡地道:“这个女人,留下。”
黑痣男目瞪口呆。
青衫男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或者,你留下。 二选一。”
黑痣男怒道:“你凭什么!她是我的奴隶!”
青衫男子脸上笑容顿失,眼眸深处,一丝冷冷的笑意泛起。
身后,传来那个老者大声的呵斥:“五弟!走!”
黑痣男扭头看了老者一眼,犹豫了片刻,一言不发朝外走去。
青衫男子低头对那女人斥道:“放开!”
女人赶紧松了手,又给他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才缓缓站起身来。
青衫男子也不再看她,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
红衣老板娘将手中的菜刀塞到一个伙计怀里,小声叮嘱了一句,便飞快地上前来拦住了青衫男子的去路。
老板娘身段妖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笑得跟一朵快要开败的太阳花一样:“客官,留步。”
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扑面而来。
青衫男子皱了皱眉。
老板娘视若不见,冲他盈盈下拜:“奴家已经让伙计去备一桌酒菜,请您留下来,小酌两杯,让我们夫妻俩聊表感谢。”
青衫男子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嘴里说道:“不必。”
“客官,客官,您别急着走啊!”老板娘忙追了上去,冷不防一根棍子伸在前方,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青衫男子的拐杖。
“我说了,不必。”他语气不善,很不耐烦。
老板娘有些尴尬,又有些畏怯。
这个男人,杀人不眨眼,恐怕不是善类,会不会惹怒了他,也给自己来那么一掌?
青衫男子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盯着她的脸,竟然笑了一笑:“你叫李莲花?”
老板娘一愣,继而习惯性地笑了:“奴家李莲花。客官,您,听说过我?这黄沙大漠,我这莲花客栈可是有些名气的......”
青衫男子淡淡地笑了笑,道:“不认识。客栈有没有马车?”
老板娘噎了一下,尴尬地道:“马车没有。驴车倒是有的。”
青衫男子沉吟了片刻,掏出十两银子:“够了吗?”
老板娘连忙道:“够了。够了。”
她大声招呼伙计,去给这位客官安排一辆驴车。
再一回头,青衫男子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客栈。
夕阳下,那个身材高大气宇不凡的俊伟男子,将拐杖放到座位旁,扬起手中的鞭子,驾着一辆满是风沙尘土的驴车,踏上了漫漫归途。
夕阳下,那个身材高大气宇不凡的俊伟男子,将拐杖放到座位旁,扬起手中的鞭子,驾着一辆满是风沙尘土的驴车,准备踏上归途。
“大侠!大侠等等我!” 那个刚刚解开铁链的女人跌跌撞撞追了上来。
青衫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鞭子,道:“你自由了。”
说罢,又待扬起长鞭。
“不,不,我求求您,带我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早晚也是死!”女人哀求地看着他。
青衫男子眉毛挑了挑。
这个眼神,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何尝不明白她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真的不愿意将她带在身边。
见他仍在犹豫,女子知道,还是有一丝机会的。
她继续哀求道:“您受了伤,腿不方便,我可以给您赶车。我可以几天不睡觉,一直赶车。您可以躺下休息。有什么跑腿的事情,您也可以交给我。只要您带我走,从今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青衫男子冷冷地丢给她一句:“我要牛马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他还是放开了手中的缰绳和鞭子,自己往后退出一个人的距离,淡淡地道:“我可以带你走。你来赶车。 但是,到了中原,你便自行离开。”
女子眼睛一亮,千恩万谢地爬上了车。
……
当无颜和药魔在兰州找到他们那往日玉树临风,恍若天人的尊上赶着一辆灰蒙蒙的驴车朝他们慢悠悠地过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想笑,不敢。
不过,当他们到得跟前,才明白他们的尊上为何会如此不计形象了。
笛飞声的腿摔断了。
而且,看他说话的气力,应该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尊上,您这是?”无颜失声问道。
笛飞声淡淡地道:“遇上了雪崩。”
无颜和药魔齐齐地啊了一声。
笛飞声却看向药魔,面露惊讶之色:“你为何会来?”
药魔忙回复道:“李门主去了京城,好像是方多病出了什么事。属下便和无颜一道来接应您了。”
笛飞声皱了皱眉:“方多病那小子真是事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盒子,递给药魔:“已经耽误很久了,你赶紧送去云隐山。”
“那您这伤?”
“没事,死不了。有无颜呢。”
药魔不敢违逆,领命而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