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醉生楼里热闹非凡,喧嚣声此起彼伏。渡厄陪着知行匆匆穿过大堂,径直朝着楼梯走去。一路上,周围尽是推杯换盏的酒客,吵闹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他们沿着楼梯拾级而上,脚下的木板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来到一间房间门口,知行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少堂主,是我。”
屋内很快传出声音:“大师,请进。”
“你就站在外面吧。” 知行推开门,稳步走进屋内,随后轻轻带上房门,把渡厄留在了外面。
渡厄站在门口,神色略显紧张,眼睛不住地四处打量。见周围无人留意,便悄悄靠近门缝,竖起耳朵偷听。
透过门缝,他瞧见一个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桌前,缓缓坐下。这个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的气质。或许是因为他身着一袭华贵的绸缎衣衫,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又或许是他自幼便有号令部众的不凡经历,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相貌颇为俊美,中等身材,身形略显瘦削。渡厄在江湖中闯荡许久,却从未见过这位少堂主。
房间的隔音实在糟糕,少堂主那高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你知道三日后是什么日子吗?”
“我当然知道,那是榆钱会各门各派齐聚的大日子,众人要选出新一任的龙头。” 知行一边有条不紊地回答,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大师说得没错。榆钱大会就是要选出新一任的龙头,可是,大师知道龙头的候选都有谁吗?” 少堂主追问道。
“我听说有三位候选人,一是你的父亲,二是白水宫的王咏,三是杏子林的郑彪。这三人之中,您的父亲显然最具威望和势力。” 知行微微欠身,言语间满是敬意。
“大师过奖了。前些日子,郑香主已经明确表示,他年事已高,不愿再插手江湖之事,所以,不再参选龙头事宜。如此一来,现在便只剩下白水宫的王咏和家父两个名额了。” 少堂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知行也在桌子侧边缓缓坐下,他心里已然明白陈思谋话里的意思,可又觉得有些疑惑。他紧张极了,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里面的槟榔,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少堂主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不想让家父有威胁,我想除掉王咏。”
知行听到这话,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紧盯着陈思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有把握吗?”
“大师,事成之后,我们可以保举你为陪香主。若是郑香主年纪大了,想要退位,我们便推举你为香主。你看如何?” 少堂主抛出了诱人的条件,目光紧紧盯着知行的眼睛。
“除掉王咏不难,只怕露出马脚,引起帮派械斗。” 知行眉头紧皱,神色忧虑。
“只需要做得干干净净,我知道大师是可以做到的。” 少堂主语气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可以安排。” 知行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那多谢大师了。” 少堂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后,知行话锋一转:“杀死知难的刺客我也带来了。”
“谁要杀知难,凶手交代清楚了吗?” 少堂主神色一凛,追问道。
因为紧张,知行猛地咳嗽了几声,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回答道:“他已经交代了,他是因为钱庄的问题杀了知难。具体来说,他得到了一张汇票,去恒宝钱庄兑换后,刚离开,就遭到了刺客的攻击。他奋力抓住了刺客,从刺客口中得知,是知难派的。”
“还有这事?他一个富甲一方的人,会做这种事?” 少堂主满脸惊讶,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