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手一翻,横过去拿拇指的指腹又将另一边的泪水也擦了。
按说差不多了,他却没有收手,先作势又撩了撩她鬓边的散发,然后顺势下移,指背在她面颊上来回蹭着,像在感受那片动人的红烫。
这样子比先前那下更加过分,可说是逾礼到了极点,暗地里存着什么心思,压根儿连猜也不用猜了。
本来这时就算不扭头走了,也得赶紧躲开,不能再由着他的脾气。
可萧曼也闹不清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厌之感,反而觉那指间微微的凉意,划过面颊带着沁沁的舒爽,恰是扑火止热的良药,竟然不想闪避。
她双眼木木,看不出是甘心默许,还是不知所措。
秦恪也瞧了半天,也望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看那秀鼻抽吸,越来越是急促,樱唇像被咬噬过,本来淡淡的颜色润起口脂般的晕红,上面还留有浅浅的齿痕……
他胸中涌起一股冲动,唇间也抿了两下,那念头几乎没有过脑,便已付诸行动。
萧曼脑中还是一片空白,蓦然就觉颌下一紧,跟着就被一股力道托了起来。
诧愣之间,就看那双眼中浸着异样的神色,正迎面俯近……
“二祖宗?”
背后忽然响起不闷不响的呼唤,内中还带着探问的惶然。
萧曼心头打了个激灵,不自禁地便往后撤,脚还没迈出去,手臂便已被抓住。
她慌着神,擡眸却看他脸上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双眼中也是波澜不兴,哪里还有一丝异样。
“什么事?”
秦恪语声淡淡,说话间已转过身来。
那站在湖石边的内侍却已听出森森的冷意来,当即一嗬腰沉下身去,抖声应道:“回二祖宗话,是……是陛下等得躁了,叫奴婢来传话……这个,请二祖宗和秦奉御交代完了,便快些过去。”
“这就来,你先去回陛下。”
“是,是。”
那内侍慌不叠地应着,如蒙大赦般地快步走了。
萧曼听那脚步声去远,那颗砰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刚才他想做什么?
一念及此,脸上那团火立时熊熊燎起来,恨不能真把自己烧着了。
她不是个懵懂的人,心里自然清楚得很,更不敢再往那上面想。
这时候扰事的人走了,他该不会还想……
那可不成,无论如何都不成。
萧曼赶忙退开两步,不敢再与他挨近,擡起头来,却见秦恪仍站在那里,既没动也没看过来,脸上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是沉的。
“坤宁宫去了那么久,到底瞧出来没有?”
他这猝然急转的问话叫人始料不及,萧曼愣了一下,才戒备地应道:“阴虚火旺,肾水耗竭,应该是……”
“还真不成了么?嗬,这可是件大事,好歹也得让太皇太后娘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