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小查
“以为你自己是唯一一个溯洄时间的天使吗？进来说吧。”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忽略的违和感是什么。
我早已察觉到茜拉是天使，却没有想过，她也可以像我一样、利用回溯的时间逆转那些不愿意被接受的结局。
“你是——”
机会难得，我真的很想知道她是第几次回溯，究竟是敌是友。
她忽然伸出手抵住了我的嘴唇，摇了摇头：“嘘……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你应该清楚，有些事情一旦被‘观测’，就会成为既定事实。那么为了留有回旋的余地，我们最好不要把已知的事实说出口来。”
“那么原因呢？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我不甘心。”她回答得简洁利落。
“有什么事让贵为天使的您都不甘心吗？”我调侃了一句，接过她递给我的咖啡。
柔和的暖色灯光中晕散开莱拉斯家里燃着的麝香与乳香的香薰蜡烛。氛围温暖和谐，就仿佛我们真的是阔别许久后重逢、促膝长谈的一对老友。
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呢。
“我不甘心会被一个海辛家的后生打败。我不甘心我百年以来酝酿的计划就此流/产，我不甘心我那深渊的子民将再度失去人间沃土。”
莱拉斯顿了顿，此时窗外的星辰已经开始坠落。那些夜空中的闪耀拖拽着绚丽的尾迹，在炫目过后徒留下黑夜的孤寂、以及在夜幕下独身仰望的曾经的我。
莱拉斯对我耸了耸肩：“我原本还约了那个导致我失败的后生一起看流星雨呢，都怪你，这下要放他鸽子了。”
我无温地应付着笑了笑，总觉得她对于过去的我的称呼有些奇怪。
难道说她还没有发现我就是崔斯特？
以及她的身份，难道说“她”就是……
“你明天还可以去陪他啊，又不是这辈子都不见面了。”我想知道她在今天之后为什么要一走了之、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不要了，我想要离开这里了，本来就计划着在今天和他提出分手。”莱拉斯捧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视线垂在地板上，“如果沉迷于人类日常的扮家家酒，会被那平淡的平凡溺毙的。”
莱拉斯捧起脸，面上重新浮现出高中女生一般的清/纯和质朴：“再说了，忽然失踪的女友，比起正式分手……更容易让男孩子牵挂吧？谁不喜欢悬念呢？”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简直是我青春时期的黑历史。
我扁了扁嘴：“所以你为什么不继续叫自己茜拉了呢？玩字母倒序很好玩吗？”
“茜拉这个名字被写进了教会的很多文书里啊……”莱拉斯有些遗憾，“那孩子是海辛家的，虽然不只属于教会管辖，但肯定不会不知道茜拉的名字嘛。”
原来如此。
我在心里答道。
“我不认为时隔几年后你就能产生任何动摇——我是指，加入我的阵营这件事。”莱拉斯忽然擡眸看向我，语气认真。
我没有逃避她的直视：“可你还是想要说服我。”
“不，我没有，我只是打算向你陈述一个事实。”她又啜饮了一口咖啡，将垂落额前的碎发挽回耳后，“你要知道，只要加百列的心脏还在人间，深渊之门就会持续扩张，任何封印都无法阻止。”
“所以你们就让那可怜的孩子背负这怪兽一般的心脏？”
“嗯，毕竟他是海辛家的后代嘛。”莱拉斯耸了耸肩，“那么，奥斯卡来找我的原因是？”
在大段大段关乎世界存亡命运的话题过后，我忽然觉得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是如此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