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要安稳。”云儿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我想背着竹篓采药,想躺在草垛上看星星,想...想随心所欲地活着。”她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沈砚,你也走吧。去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别再在我这儿浪费光阴了。”
山风掠过屋檐,卷起晾晒的药草,苦涩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沈砚望着云儿决绝的背影,终于慢慢松开手,任那支玉簪无声坠入草丛。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斑驳的木桌上,云儿将沈砚的行囊推过去,粗布包裹里的金疮药和干粮压得袋口紧绷。\"你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该下山了。\"她垂眸收拾药罐,青瓷碰撞声清脆得刺耳。
沈砚倚着门框,目光落在她鬓角新添的白发上。三日前暴雨夜留下的淤青还泛着淡紫,此刻却笑着掸了掸衣袍:\"也好,我那十箱金条还藏在地窖发霉呢。\"他弯腰捡起角落的玉佩,那是云儿随手送他系香囊的碎玉,\"等我把江南的庄子翻修得能跑马,再来接你。\"
云儿的手一抖,药勺哐当撞在陶罐上。她转身时扬起的发丝遮住泛红的眼眶:\"沈少爷莫要再说胡话。\"话音未落,沈砚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际:\"云姐姐可知万毒渊的蛇为何总往向阳处爬?\"不等她回答,少年已大步跨出门槛,衣摆掠过沾满晨露的艾草,\"因为它们在等,等永远晒不化的暖阳。\"
马蹄声渐渐远去,云儿望着山道上蜿蜒的车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陶罐上的裂痕。山风卷起几片枯叶,悄然覆住沈砚遗落的半张地契,墨迹未干的\"江南百亩良田\"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